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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9.2005

我的祖父

  父親跟小弟說:「有時間去看看祖父,要不,將來便沒機會了。」
  聽罷,我的身體僵住了。

  這個七月,祖父第二次入院,到現在差不多有兩星期了。因為他的手退化得很厲害吧,本來已經不能用筷子的他,聽說連湯匙也拿不起,更不願進食。么叔擔心得很,只好把他送進醫院。

  我疼我的祖父。不過,他很久沒跟我說話了。
  沒跟我說話,是因為他認不出我。究竟柏金遜症與老人癡呆如何分別?

  那是五年前的事。
  二○○○年五月,上罷最後一課,我把宿舍的一衣一物搬到祖父祖母家去。進入社會大學前的最後一個暑假,春去夏來的交界,花鳥蟲魚都處於盛放生動的狀態中,大家都沒注意到祖父身體上輕微的轉變。

  待業的日子,我可以整天窩在家裏,過著輕鬆寫意的日子。那天,我在房裏看書。那個時候,應該正在重溫張愛玲的作品,看著看著,不知不覺走進了她筆下的世界。突然間,祖母大叫了一聲,緊隨著「噗﹗」一聲響,那是不祥的,我倏地由牀上彈起赤腳跑下樓,同時間,我聽到有人也是同樣反應,那是么叔。
  不祥感令我的心跳在短短幾秒間加速起來,跑進祖父房間的時候,祖父俟在牀邊,一副痛楚的表情,祖母以目擊者身份述說著事發經過,我看到么叔用手揞著祖父流著血的頭頂,我很害怕,因為血迹把祖父白色的汗衣染紅了,我還以為自己眼淚會直流,事實卻沒有。
  在此之前,祖父已經摔倒好幾次,每摔一跤,都令他留下陰影。他說:「摔倒,我不要緊,只怕摔得起不來,累連你爸你叔要照顧我。」萬料不到,最嚴重的一次竟在家裏,而且就在那個熱鬧的周日。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腦海裏想起教科書上寫著要冷靜鎮定,才能適當地應付突發事故,於是我端來一杯暖水,讓祖父喝下定定驚。雖然不知是否有效,但我是這樣做了。

  祖父不煙不酒,只是嘴饞,吃得胖胖的一副福相,嗜肥好糖,卻不做運動,多年前就患上糖尿病,奶茶和魚柳包是他的最愛。那回摔倒是因為他左邊身輕微中風導致。

  急症室人很多,么叔和我伴著祖父等候治療。看著自己疼惜的親人——一個年老力衰的老人——穿了頭流著血,等候一分鐘都令人不耐煩。
  祖父在治療室接受縫針的時候,我在外頭等著,幻想醫生先剃掉傷口附近的頭髮,沒施麻醉藥就一針一線縫合傷口,祖父嬌生慣養,我實在不想他受這種痛這種苦。最後,他住了幾天醫院、三星期療養院,經常哭著說自己快死了。

  上星期六,我看著躺在病牀的祖父,瘦骨嶙峋,那空洞無神的目光,除了令我想起自己寫的小說,也想起他說自己「快死了」的一幕。

7.23.2005

散水餅

  政情Big君拿著餅盒走過來,很認真地喊我一聲,說記得我,分清了孖妹誰是誰。因為我倆上班吃飯OT放工都是行孖咇制的,也難怪不少同事看暈了眼,把我們的名字調亂喊。對了,你終於喊對了我的名字,不過,這是在我們說再見的一天。
  這是我今天吃的第二件散水餅。

  一日兩吃散水餅,是市道真的那麼好,還是這家公司不得人心、留不住人?

  率先走來告別的,是實事實幹的美人寶。其實也說不上是告別,因為他沒有多言,只留下半打西餅,着我代他分發,也要我代他講解派餅的原因。臨走前,他叮囑我,一定要留一件給傻彭。與美人寶共事,日子不算長,但感覺良好,人很爽快、不認精學懶,是個很好的拍檔。當然,也有鬧意見的時候,幸好我倆都是以事論事之人,而且他很有風度,對著愛耍脾氣的我,未嘗黑面。
  遺憾的是,忘了跟他來一幀合照。

  兩個都是肯拼肯做之人,要走了,說不上依依難捨,只覺工作上有點損失。既然人家有好路數,唯有祝他倆前程錦繡,更上一層樓。

7.19.2005

生活匆匆...如嚼蠟

  天氣很熱,工作很忙碌,日子飛快地過,卻過得有點亂、有點胡混,又有點不快樂。

  工作忙,編排很緊湊,逼得人不敢大口喘氣,唯恐氣一泄,便抵擋不住排山倒海的工作;更具體一點,是緊逼得連到瓊天享受一頓飯也不敢,唯恐飯一吃下去,便如十斤豬油下肚,阻慢趕稿趕死線。

  有幾天,外賣奶油多加一杯熱奶茶,匆匆咬了一件多士又忙著改稿發稿,由這邊跑去那邊,又由那邊跑到這邊,九時到十時、十時到十一時……如是者,凌晨一時了,熱奶茶成了凍奶茶,匆匆喝下,才又匆匆跑去減輕膀胱的負荷,然後匆匆回家。

  能夠趕在死線前完成工作,是神乎奇技,又抹一把汗。我總以為自己雙手鑲了摩打。

  有一回餓極了,想了很久,才敢偷幾分鐘到瓊天買點吃的,本來又是多士,因為太餓,最後還是外賣一個炒飯,跟阿姐說轉頭取,又急急腳跑上樓看看稿來了沒有,撲個空,心想吃個晚飯要左算右計,真可憐。等了又等,依然是等不到,一怒之下,就坐在瓊天吃。

  炒飯一口一口吃下去,只為了充飢,完全沒有心情享受,只想著今天的工作,快快吃完又趕著工作去,太辣還是太膩已經無關痛癢。

  那碟炒飯吃下去,不知味。這樣的生活,如嚼蠟。

7.17.2005

裝修工程進行中﹗

唉﹗無D電腦奇才幫手,靠自己。

7.13.2005

不忿

本來是要睡覺的,卻輾轉反側,想著想著,不忿,便起來寫Blog。

(一)
肥師奶:其實講真,你想唔想做??

有錢就無所謂...
唔遲就無所謂
唔比人鬧就無所謂
唔駛理咁多嘢就無所謂
我只想做編輯

肥師奶:鬧同遲無人可保證

So...而家無發生呢D事咪OK囉...遲D就唔知啦..又唔知有幾錢落袋。

好的不靈,醜的靈。以上對話出口後不足24小時,我捱了鬧。自覺很委屈,是含冤莫白那種,要是在竇娥那個遙遠的年代,恐怕是要七月飛霜的,整個星球還要大旱三年。向勿友訴苦:再鬧多一句,我明天便罷工。那個時候,唯有她會聽我、唯有她會安慰我、唯有她會站在我的陣線上、唯有她明白我、唯有她會說些令我消氣的話、唯有她會勸我死忍不要讓眼淚滾下來。

一點鐘,冤屈感上腦又貫心,匆匆走人。

(二)

有情客串,還要捱罵,即使過了一夜,冤氣陰魂不散。

C:你很貪心。

我想,他是要說我貪錢。
在這個事事講錢的世代,誰不貪心?誰不貪錢?
生意人見到那塊半肥瘦豬肉,一個箭步就撲過去,不是貪錢乎?
不過,當生意人與員工談判的時候,他總想與你講心不講金。
可惜的是,我講心的時候,你拿著冰鑿好狠地刺過來。
沒偷沒搶沒騙沒危害他人地付出一百分辛勞勤奮,我沒奢望有一百分回報,卻連合理的也沒有,還要捱鬧。還有,你那句,很過份。

7.04.2005

一代宗師

Pen Club的舊文,一直很喜歡這篇,經剪裁增補,也在這小角落裏發表發表。

(一)
  傻彭自稱一代宗師,新年的時候會穿上黑色唐裝短打。

  有人背著傻彭說:「唉,新年流流著到好似紙紮公仔咁,真係大吉利是﹗」那件短打,當然不會扣鈕,因為一代宗師是不會扣鈕的,而且要露出裏面薄得透兩點的白色底衫。傻彭最能夠表現一代宗師風範的時候,就是李小龍上身的一刻,那時傻彭是不會走路的,因為他都是彈著彈著好似在擂台上打泰拳地彈著好輕盈的步履四圍走,所以好多同事都見過他彈著去追稿、彈著去影印、彈著去斟水、彈著去搵老總,甚至彈著去廁所。當然,彈彈下要突然大叫一聲:「阿躲——」。

  傻彭傻起來,試過帶雙截棍返工(無錯,係雙截棍。)準確一點的說法,是耍著雙截棍開工或開工的時候耍雙截棍。(不是講笑的)當然又是耍著雙截棍追稿,傻彭毫不吝嗇地一邊彈一邊耍,彈著把雙截棍Fing開向上抽打個圈最後夾在胳肢窩下擺一個定型甫士,記者望住傻彭的時候,傻彭會彈著話:「喂,係咪好似李小龍哩﹗有無畀我嚇親。」(咁又確實係幾驚嚇。)不過,這次傻彭不會耍著雙截棍去搵老總,這一點他是傻得清醒的。

(二)
  傻彭除了自稱是一代宗師,也自稱是個能編能導能演的才子。所以傻彭為自己起了個新別號叫希治彭。(同事死都叫佢做「彭自割」)有一晚,希治彭見我等放工沒事做,話有好嘢睇。(何必偏偏又選中我?

  希治彭指住電腦熒幕跟我事先聲明:「嗱,依家我套戲仲未正式開鏡,你幻想一下。」(你們看這篇文的時候也要運用你們豐富的想像力)熒幕上黑漆漆一片,然後以有幾隻字由左邊熒幕以烏龜拉牛的速度走到右邊熒幕的絕頭:追——兇——八——十——年(大概係呢個意思啦,其實無留心睇),字幕出現的時候,熒幕依舊只有一片黑。
  「呢個係戲名。」希治彭說。
  大概三十秒後,熒幕底下,出現「牛頭角下村街景」七個字。

  「我現在拿著攝影機在街的對面,對著牛下村的舊樓,先來一個長鏡頭,幻想下好舊好舊的樓,間中有幾個人經過。」希治彭陶醉地望著黑色的熒幕說。
  站在希治彭後面,見他看得如痴如醉,這個時候我有點驚。
  「大概十多分鐘的長鏡頭。」希治彭又說。
  我默然。仍舊是黑黑一片的熒幕上不久又出現「牛棚書院屠房」幾個字。
  「我忍你。」當時我是這樣想的。(你地想像到我是怎樣被糟質嗎?
  「跟住是土瓜灣牛棚書院,你想像一下鏡頭由遠慢慢地慢慢地Zoom 近屠房的門口那個牌子……」當然,熒幕上甚麼也沒有。「好慢好慢,這是八十年前發生兇殺案的事發地點,故事就是在這裏開始……」

  我瞄了一瞄坐在希治彭斜對面的同事,她向我打了個疑惑的眼神,我也回她一個惶恐的眼色。
  「好勒,鏡頭近鏡地停在殘舊的牌子上……」希治彭愈說愈興奮,似乎想把整個劇本及場景安排悉數話我知。
  「唔好玩啦,你唔好嚇我。」我實在忍不住笑。
  「你要用想像力先得架,想像﹗想像﹗你無理由無想像力架﹗」希治彭以誇張的口脗聲大大地說。
  「傻傻哋﹗」我邊走開邊對剛才向我使眼色的同事說:「佢要我望住個黑媽媽的熒幕,然後猛話想像街景,想像牛頭角下村,想像屠房,我都唔知佢做乜……」
  「唉,你要用想像力丫麻,想像,我畀你激死﹗」希治彭聲大大的聲音在我身後不停地說。  
  「我畀你嚇死。」我回了他最後一句便走開。

(三)
  這些娛樂性十足又帶丁點驚慄味道的言行,為沉悶又緊張的辦公室留下數之不盡的笑料。傻彭不攻心,可以說很戇直單純,再按照時下報章的分類,他應該是個很戇直單純的中年漢,而且還很熱心。最經典而又最令人難忘的,是他很熱心籌白金,我懷疑他又會自封為白金彭。

  某某同事丁父憂,傻彭義不容辭就發起籌白金行動,通常他會率先掏出小小心意,有時是二百,有時是五百,有時是一千,遇著相熟又家裏有困難的同事數目或會更大。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熱心不是人人做得到,也不是人人都欣賞,但傻彭本著幫得多少是多少的蠻勁,拿著鴨屎黃色的公文袋昂首彈著輕盈步履逐個部門走訪,無論是相識的,還是點頭之交,抑或是不知姓名部門的陌生人,都成為傻彭的目標。他毋懼被人冷言冷眼相向,呼籲每一位同事出「一點心意」。

  有一年,不知是公司風水欠佳,還是老懵董的氣太強,白事連連,傻彭出動的次數大增。正正因為傻彭的熱心與戇直,這種跨部門行為令不少人認為很擾人,公司有勢力人士遂下令傻彭不能再籌白金。這令他十分氣結。(未完)


From Pen Club 28/01/2004
新版本 04/07/2005

7.03.2005

七月首個星期六

  老老實實做做做了六天,肉體上和精神上都有點枯竭,如同甘露的星期六來臨,開心都來不及。

  凌晨二時許,一邊啖著極之好的蘿白豬紅,一邊想著睡醒後先看三指外星人入侵地球再到九龍城吃脆皮乳豬和錦鹵雲吞,好應該痛痛快快吃一頓歡迎這個忙碌和最值得慶賀的七月,還要買點小飾物獎賞自己又加辛。終於放晴不下雨的上天,似乎對我這種平日做事沒有計劃的人如此這般熱心地籌謀一個開心星期六,有點看不過眼。

  於是,我預先計劃好的星期六沒有出現。

  一直在想,一周僅有一天例假真不夠用,所以要當它如珠如寶,不要浪費。休息逛街看電影看書陪家人會友看影碟寫blog都是好選擇。這天我選擇與E過。可惜的是,E選擇了會周公,而且到這刻仍沒有來電,差不多十七小時了,想必是周公三位千金太難纏。

  七月首個星期六,太陽不單止爬上三竿,還下山了,我仍賴在床上。這回睡得很飽。醒來已是六時,思前想後,決定到旺角走走。本來一個人過日子,沒覺一點寂寞。不過,這次卻很有孤獨精的感覺。孤獨難耐,明知BJ Li與向仁過著二人世界,我也按奈不住要撥她的手機號碼。當然了,看在同窗兼同房兼友好兼同行分上,BJ Li總是毫不猶豫地歡迎我做電燈泡,就這樣,我一腳糟蹋了BJ Li與向仁的甜蜜蜜星期六。

  這天,很感激他倆。

7.01.2005

心掛掛

填詞/作曲:王菀之
編曲/監製:Alex/Invisible Man

這次你走我發白日夢半天
誰人來電也覺沒特別意思
只得我自己不可以麼

以後隨時停電再怕黑亦沒法子
無聊時燙衫 願望共你一起蒸發
隨洗衣機轉完又轉是你的肥皂泡

*好想親你 就跳進被窩
 身心浸浴甜夢裡渴望未曾天光
 渴睡最好不過 時間任我拖
 幸福相戀感覺在這刻純屬幻覺
 (幸福不應揮霍 就當教我學會去)*

愛上茶道 噴噴香水 換被單
無聊時掛畫 換舊地毯 玻璃洗擦
誰知新居太難習慣 沒有你隨時喊

REPEAT*

以後有誰來分享晚餐 熱水爐怎關
畫面看得再入神 色彩不吸引
以前有你抱我看電視 這刻又再好

REPEAT*

珍惜你 又跳進被窩
心好掛念 才後悔那日沒情可講
是我天生小器 撞跌了唱機
要修補不生氣 盡快打電話給你


(聽的時候,很喜歡那一聲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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